第40章：認出碎布條是“蘇州宋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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錢元寶客氣地對丁木春說道：“請丁先生問話吧，家裏出了這麽一樁不幸的事，我十分難過，強打起精神把波兒安葬了，希望她在天之靈保佑錢家再不要出這樣的事了。”
丁木春叫陶樂天把裝著那兩件物證的牛皮紙袋拿出來。
他把碎掉的玉鐲子和那一片碎布條擺在桌上，問錢元寶：“麻煩您來認認這兩個物件。”
錢元寶起身走到桌子前，胡秀梅也忍不住好奇跟著站起身來，走到錢元寶身邊。
錢元寶拿起鐲子的其中半塊碎片，看了一會兒，問丁木春：“這是個翡翠鐲子吧，成色不錯。不過，您給我看這個……是什麽意思？”
丁木春淡淡一笑，說道：“這鐲子是錢老板買給三姨太的嗎？”
“啊？這個、這個……我不記得了。”錢元寶竟然這樣答道，二姨太胡秀梅看了他一眼，一臉狐疑。
“這只鐲子的確如錢老板所說，成色不錯，可以說相當貴重，如果是錢老板送給三姨太的，應該記得這只鐲子吧？不知道這鐲子就一只還是有一對？”
“這個，這個……我真不記得有送過波兒這樣的鐲子了，也可能是她自己買的吧。”
錢元寶皺著眉頭，二姨太胡秀梅則狐疑地看著他。
丁木春說道：“噢，您記不清了？不要緊，那麽，先把鐲子的事放一放。錢老板，您是開綢布莊的，對綢緞布匹這類應該很有研究，您看看這縷布條，大概是什麽材質的，又或者做成衣衫，會是什麽人愛穿的？”
錢元寶馬上說：“這個你就問對人了，我做綢布生意也有二十餘年了，對絲、麻、錦、緞、緙都比常人了解得多。”
“那麻煩錢老板請幫認認看這個……”
錢元寶拿起布條仔細看了看，又從小布條上扯下幾根線頭來對著光照了照，然後說道：
“這是蘇州宋錦，能穿這種錦做的衣服，起碼不會是個窮光蛋。”
“哦。”丁木春點點頭，據他這幾天在雲來鎮閑逛得來的觀察結果，雲來鎮雖然比較富澤，但也很講究門弟觀念，為官的、經商的人家，男女主人相對會穿得考究些，但家裏的仆人或普通民眾，也常常只是土布衣服穿穿。
所以，錢元寶能看出這是蘇州宋錦，並判斷穿著這衣服的人非普通階層的人，丁木春是相信的。因為他也看出這小塊面料是錦緞，但看不出是哪個地方產的。畢竟錦緞中有宋錦、壯錦、雲錦、鐲錦等之分，當然這裏離蘇州近，綢布莊多半賣的也是從蘇杭進的貨。
“這個，這個……聽說是從波兒手裏發現的？”錢元寶小心翼翼地問丁木春道。
丁木春答道：“是的，是我的助手樂天發現的。可能是她臨死前拼命抓住的兇犯衣服上扯下來的一小片，可惜太小了，看不清楚圖案。不然倒是可以找這裏的裁縫師傅看看有誰用這樣的面料做過衣裳。”
二太太胡秀梅忙叫錢元寶把這晦氣的小布條放下，她有些無事生非地說道：“我說的沒錯吧？老三平時愛和不三不四的人調笑玩耍，這不就惹禍上身了嗎？”
錢元寶瞪了胡秀梅一眼，示意她不要在外人面前亂說話。
但胡秀梅似乎也有一肚子氣，她對丁木春說道：“丁探長，那是不是可以從平時和三妹要好的人裏查起呢？”
錢元寶把胡秀梅往外拉了拉，說道：“你既不是偵探，又不是警察，在這裏瞎起勁什麽呢？人家丁探長自有判斷，你女人家少插嘴。”
胡秀梅怨道：“我這不是想讓三妹的冤魂早點安息嗎？只有早點把兇犯繩之以法，三妹才沒有白死啊，再說了，要是三妹和別的男人沒有什麽來往，也正好還三妹一個清白。”
她雖然嘴上一口一個“三妹”地叫著，但這話很明顯是在往死者身上潑臟水呢，連陶樂天都有些聽不下去了。
錢元寶有些生氣了，叫在門外呆著的杏花：“你快帶著二太太回房去歇著吧。少在這裏插嘴了，盡說些婦道之見。”
胡秀梅不等杏花回話，就氣吭吭地主動走出房門。
錢元寶忙不疊地對丁木春道：“請別跟她一般見識。婦人家，頭發長，見識短。”
丁木春淡淡一笑，說道：“我覺得二太太說得很有道理，不知道錢老板能不能提供幾位，平時和三姨太來往比較密切的朋友的姓名？有機會我好拜訪拜訪他們。倒不是說這其中一定會藏著真兇，但多了解一下情況也是好的。”
錢元寶笑笑，含糊其辭地說道：“也沒有來往得特別熟絡的人，無非是幾個平時湊一塊兒打打麻將，看看戲的朋友。”
“都有誰呢？”陶樂天在邊上逼問了一句。
錢元寶摸了摸額頭，說道：“這個、這個，我實在不方便提供朋友的名字。我那三姨太，她曾是上海的電影明星，下嫁給我為妾，也是委屈了她，平時她有打麻將、看看戲的愛好，我也盡量滿足她。來往的朋友也都是鄉裏鄉親的朋友，現在波兒死了，大家都和我一樣難過，我也知道，坊間有人在汙蔑波兒的清白，波兒是我的三姨太，打死我也不會相信那些亂七八糟的話。”
“丁探長”錢元寶望著丁木春，語氣近似哀求：“你知道我們做生意的人，講求的是和氣生財，要沒有那些流言，我倒是可以提供朋友的名字供您前去問話，可現在大家都因了那些流言，恨不得和我家劃清界限，所以，還請見諒，不要問我平時和波兒來往密切的人的名字了吧，畢竟我是相信他們都是清白的。以後大家還要在雲來鎮常常碰面，擡頭不見低頭見的，實在是……”
丁木春淡淡一笑，說道：“錢老板不必緊張，你理解你的顧慮之處，我不問就是了。”
丁木春又問了錢元寶還未立春為何著急出門進貨？錢元寶感嘆了一大通生意難做，說著急出門也是為了搶個先機好為今年開個好頭雲雲，閑拉閑扯了一通，丁木春見問不出個所以然，就起身告辭了。
出了門後，陶樂天小聲問丁木春：“錢老板幹嘛這麽害怕提供和三姨太來往密切的人的名字？還有他口口聲聲在說什麽流言，什麽清白，到底是指什麽呀？”
丁木春笑道：“所以說，我們知道的事情還太少了。”
陶樂天見丁木春答非所問，更加糊塗了：“知道的事情太少了？那要上哪兒打聽去啊？”
丁木春笑笑，指了指前方，說道：“你不餓嗎？走，先去吃飯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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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木春叫陶樂天把裝著那兩件物證的牛皮紙袋拿出來。
他把碎掉的玉鐲子和那一片碎布條擺在桌上，問錢元寶：“麻煩您來認認這兩個物件。”
錢元寶起身走到桌子前，胡秀梅也忍不住好奇跟著站起身來，走到錢元寶身邊。
錢元寶拿起鐲子的其中半塊碎片，看了一會兒，問丁木春：“這是個翡翠鐲子吧，成色不錯。不過，您給我看這個……是什麽意思？”
丁木春淡淡一笑，說道：“這鐲子是錢老板買給三姨太的嗎？”
“啊？這個、這個……我不記得了。”錢元寶竟然這樣答道，二姨太胡秀梅看了他一眼，一臉狐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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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個，這個……我真不記得有送過波兒這樣的鐲子了，也可能是她自己買的吧。”
錢元寶皺著眉頭，二姨太胡秀梅則狐疑地看著他。
丁木春說道：“噢，您記不清了？不要緊，那麽，先把鐲子的事放一放。錢老板，您是開綢布莊的，對綢緞布匹這類應該很有研究，您看看這縷布條，大概是什麽材質的，又或者做成衣衫，會是什麽人愛穿的？”
錢元寶馬上說：“這個你就問對人了，我做綢布生意也有二十餘年了，對絲、麻、錦、緞、緙都比常人了解得多。”
“那麻煩錢老板請幫認認看這個……”
錢元寶拿起布條仔細看了看，又從小布條上扯下幾根線頭來對著光照了照，然後說道：
“這是蘇州宋錦，能穿這種錦做的衣服，起碼不會是個窮光蛋。”
“哦。”丁木春點點頭，據他這幾天在雲來鎮閑逛得來的觀察結果，雲來鎮雖然比較富澤，但也很講究門弟觀念，為官的、經商的人家，男女主人相對會穿得考究些，但家裏的仆人或普通民眾，也常常只是土布衣服穿穿。
所以，錢元寶能看出這是蘇州宋錦，並判斷穿著這衣服的人非普通階層的人，丁木春是相信的。因為他也看出這小塊面料是錦緞，但看不出是哪個地方產的。畢竟錦緞中有宋錦、壯錦、雲錦、鐲錦等之分，當然這裏離蘇州近，綢布莊多半賣的也是從蘇杭進的貨。
“這個，這個……聽說是從波兒手裏發現的？”錢元寶小心翼翼地問丁木春道。
丁木春答道：“是的，是我的助手樂天發現的。可能是她臨死前拼命抓住的兇犯衣服上扯下來的一小片，可惜太小了，看不清楚圖案。不然倒是可以找這裏的裁縫師傅看看有誰用這樣的面料做過衣裳。”
二太太胡秀梅忙叫錢元寶把這晦氣的小布條放下，她有些無事生非地說道：“我說的沒錯吧？老三平時愛和不三不四的人調笑玩耍，這不就惹禍上身了嗎？”
錢元寶瞪了胡秀梅一眼，示意她不要在外人面前亂說話。
但胡秀梅似乎也有一肚子氣，她對丁木春說道：“丁探長，那是不是可以從平時和三妹要好的人裏查起呢？”
錢元寶把胡秀梅往外拉了拉，說道：“你既不是偵探，又不是警察，在這裏瞎起勁什麽呢？人家丁探長自有判斷，你女人家少插嘴。”
胡秀梅怨道：“我這不是想讓三妹的冤魂早點安息嗎？只有早點把兇犯繩之以法，三妹才沒有白死啊，再說了，要是三妹和別的男人沒有什麽來往，也正好還三妹一個清白。”
她雖然嘴上一口一個“三妹”地叫著，但這話很明顯是在往死者身上潑臟水呢，連陶樂天都有些聽不下去了。
錢元寶有些生氣了，叫在門外呆著的杏花：“你快帶著二太太回房去歇著吧。少在這裏插嘴了，盡說些婦道之見。”
胡秀梅不等杏花回話，就氣吭吭地主動走出房門。
錢元寶忙不疊地對丁木春道：“請別跟她一般見識。婦人家，頭發長，見識短。”
丁木春淡淡一笑，說道：“我覺得二太太說得很有道理，不知道錢老板能不能提供幾位，平時和三姨太來往比較密切的朋友的姓名？有機會我好拜訪拜訪他們。倒不是說這其中一定會藏著真兇，但多了解一下情況也是好的。”
錢元寶笑笑，含糊其辭地說道：“也沒有來往得特別熟絡的人，無非是幾個平時湊一塊兒打打麻將，看看戲的朋友。”
“都有誰呢？”陶樂天在邊上逼問了一句。
錢元寶摸了摸額頭，說道：“這個、這個，我實在不方便提供朋友的名字。我那三姨太，她曾是上海的電影明星，下嫁給我為妾，也是委屈了她，平時她有打麻將、看看戲的愛好，我也盡量滿足她。來往的朋友也都是鄉裏鄉親的朋友，現在波兒死了，大家都和我一樣難過，我也知道，坊間有人在汙蔑波兒的清白，波兒是我的三姨太，打死我也不會相信那些亂七八糟的話。”
“丁探長”錢元寶望著丁木春，語氣近似哀求：“你知道我們做生意的人，講求的是和氣生財，要沒有那些流言，我倒是可以提供朋友的名字供您前去問話，可現在大家都因了那些流言，恨不得和我家劃清界限，所以，還請見諒，不要問我平時和波兒來往密切的人的名字了吧，畢竟我是相信他們都是清白的。以後大家還要在雲來鎮常常碰面，擡頭不見低頭見的，實在是……”
丁木春淡淡一笑，說道：“錢老板不必緊張，你理解你的顧慮之處，我不問就是了。”
丁木春又問了錢元寶還未立春為何著急出門進貨？錢元寶感嘆了一大通生意難做，說著急出門也是為了搶個先機好為今年開個好頭雲雲，閑拉閑扯了一通，丁木春見問不出個所以然，就起身告辭了。
出了門後，陶樂天小聲問丁木春：“錢老板幹嘛這麽害怕提供和三姨太來往密切的人的名字？還有他口口聲聲在說什麽流言，什麽清白，到底是指什麽呀？”
丁木春笑道：“所以說，我們知道的事情還太少了。”
陶樂天見丁木春答非所問，更加糊塗了：“知道的事情太少了？那要上哪兒打聽去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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